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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 10-5-30 通过 夜行衣
錄鬼簿 • 駱一禾
（詩人，1-9-8-9年5月13日在guang chang暈倒，昏迷18天，
5月31日於天壇醫院去世，可能是運動的第一個死者）
熱風刹那抱緊我的頭顱，親愛的
我仍記得，這腥甜屬於海，
不屬於廣場上金色塵土。然後
我便在二十年黑河中擺渡亡靈。
十八天昏睡中升起我的渴，親愛的
我仍記得，熱風穿上了你的連衣裙，
裏面是裸體燙滾。然後船舷下
酒醉的泳者，為我卯緊了星星的柳釘。
是我從他胃裏撿起那兩個橘子，
從他的動脈裏撈起一株向日葵。
是我向廣場投下日晷般長影，
為你們、還有他們，最後一次校準時間。
請叫喚我的名字：卡戎。黑夜裏
是誰血流披面？我情願這染紅的
是我的白衫——請原諒這一身衣服
比原諒更輕，比死更晶瑩。
親愛的，我愛上了這最後的鐘聲，
它在每一個死者的血管裏繼續轟鳴。
今夜是詩歌最後一次獲得光榮！
而我們將第二次穿過同一個深淵。
隨後是磬擊四記。軋軋的鐵履不是一次筆誤！
不是和我無關！魚們眼窩裏的青銅
不再夢見地安門。請叫喚我的名字——
我不是你的愛人，我是水中折斷的旗桿。
2009.5.2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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